甫傍晚。
沿江路行人多,行色匆匆。
大人带着小孩着急回家,孩子顽皮,冲在前头,摔了个狗啃泥,出尽洋相,却还没心没肺地笑。
父母忙不迭地夹住孩子,提回了家。
……
安柔莞尔。
其实么,孩提时代,无忧无虑,只是因为不谙世事罢了。
江面波澜,泛着细细的粼光。
春去夏来,唯这波涛江水永恒流淌。
它不言不语,驻守这方城市。
服务员上前来,递上菜单,安柔和顾景予一人一份。
见顾景予兴致索然,翻着铜版纸菜单的样子,忽起了捉弄心思。
安柔问:“有蒜蓉木耳吗?”
他抬起头,眉微蹙着,本人没什么反应。
服务员很快回答:“有的。木耳用咱们店秘制的酱料加上蒜蓉炒过,特别香,特别脆的,如果是第一次,可以尝尝看。”
安柔点了三菜一汤一点心,两人吃很丰盛了。
除了木耳,其他都是他爱吃的。
顾景予平静地看着她,眼带笑意,像是看着顽皮的孩子,故意给父母找茬。
他每这样纵容地信马由缰,不管是袖手旁观,还是弓着背任她踩,安柔总浑身不适。
——到底不是能凭宠爱放肆的人。
顾景予拈出玻璃杯里的粉色餐纸,手指翻舞,翻折几下,很快扎出一朵花来。
没有绿叶,他干脆揪了两片粉叶子托着花朵。
安柔笑晏晏地:“扎得没以前好看。”
“是吗?”顾景予捏着搓出来的花枝,旋转了下,递给她,“呐。不好看就送给你。”
以前顾景予常常也扎。
随手扯张餐巾纸,或者广告纸,就能扎一朵。
安柔不敢往家里带,又容易变形,玩两下就皱掉,“保质期”短得很。
安柔说:“你送过我好多花了。”
顾景予说:“你们女孩子,不都喜欢吗?好多年没扎过了。”
安柔心头一动。这不就说明,他再也没耍这样的小手段,哄过女孩子吗?
谁都希望,自己是独一无二的。
有人说过,如果你给我的,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,我宁愿不要。
洒脱的爱情。
安柔接过,花上,有股淡香。但那并不是花香,而是餐厅刻意染在纸上的。
花的折法,安柔没见过,约莫是顾景予新研究出来的。
花瓣彼此交叠着,相互掩映,形状真像朵玫瑰。却没有扎手的刺。
她嗅了嗅,人工染的香竟也安神。
顾景予看着她的额头:“一朵假花,也能把你哄开心了。比养的盆栽还叫人省事。”
安柔不好意思地笑:“我是很容易满足。”
他忽然想,这么容易心满意足,万一来个男人,也对她好,会不会跑掉呢?
但顾景予经过几年的相处,心知肚明,他们有个共通点。
长情,念旧。
这说不上多好的优点,毕竟有时候,挺麻烦的。
安柔和他讲小时候时,讲过,她曾一个手绘的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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