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姜小娄立刻说给你傻逼要点砒霜!
按规矩,这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,看守所会给拿些药来,算“公费医疗”吧。聂绀弩在他的回忆录里,称这是监狱“仁慈”的一面。
饭毕,我让马甲喊报告。一会儿卢管来了。大家多少有些意外,因为昨晚他值夜班,按理今天上午应该歇了。
我正向卢管汇报姜小娄和蒋顺志两人的病情,他已经注意到躺在那里的姜小娄:“那是谁呀!”
我说姜小娄啊,脑袋疼呢?
“王八羔子跟我装孙子!姜小娄!”卢管喊。
姜小娄肯定听得一清二楚,却没出音儿。
“把他给我弄起来!”卢管冲我们叫道。
我赶紧跑过去推姜小娄,姜小娄冲我做了一个苦脸儿,那意思怎么这么倒霉?然后他装蒜地呻吟了两声,把头转向卢管:“卢管,我晕……”
“你死!你这样的我见多了,跟我玩离格啷,你嫩点!”
“我真晕。”
“快爬起来,别等我进去!”卢管气咻咻走了,估计是绕前门来了。
我催促姜小娄快穿衣服。
缸子念“山音”说:“你穿了,更显得你刚才装蒜啦,你不穿,也还真过不了卢管这一关。”说完,冲我莞尔一笑。
姜小娄踌躇着,左右为难,既要考虑形象,又不能不顾忌安全啊。
“操,给他个面子吧,我穿件衣服,被窝是肯定不出。”姜小娄突然激发出一个“两全其美”的对策来,利索地穿上衣服,依旧侧身绻在被窝里。我说你还是规规矩矩起来吧。
正说着,外面的门响了起来。
卢管大步流星跨进来,一看姜小娄还死狗似的赖在窝里,压在胆边的那股怒火立刻喷发了,上前一把撩开被子,狠劲甩到地上:“起!”
姜小娄被泼了瓢冷水似的,激灵一下,半支起身子,委靡不振地皱着眉:“卢管,我真的头疼……”
卢管没鼻子没眼地训斥了他一通,强迫他把被子叠好,然后看着姜小娄的脸色诊断:“死不了,别把自己当金枝玉叶。”
送卢管出院门时,他从兜里掏出两袋药:“你保管着,给姜小娄和蒋顺志按时吃……以后谁不舒服都不准赖床,除非经过管教批准。姜小娄那种东西,别信他的邪。不过,一会儿你掂量着,看能少安排点劳动就少安排点。”
我觉得卢管能说出这句话来,还算通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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