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光线明灭不定，不过这不妨碍他欣赏南歌的侧影。分明的线条，专注的神情，随意但快速敲打键盘的手指，在小椎眼里都是风景。

　　也不是说小椎看到漂亮的就移不开眼，只是人吧，多数时候都是视觉系的，看到赏心悦目的东西难免就会看久一些。

　　大概是被这种视线盯得有点奇怪，南歌终究转过头来看向小椎。大概也是刚洗完澡，穿着深灰色领口带格子的睡衣，头发还是半干未干的胡乱翘着，即使带了眼镜，眼内也有一番白日没有的朦胧感。

　　“吃菠萝，泡好了，很甜。”菠萝是少数不用担心农药催化剂的水果之一，偶尔使用一些防菌药物，不过剥了那么厚的皮也就差不多了，算是比较安全的。尤其现在正当收获的时候，都是已经熟透的，他路过那摊子的时候远远就能闻到香甜的菠萝味道，不买都觉得对不起自己。

　　其实种菠萝也不难，就拿上面切下来的还带叶子的梗稍微清理一下果肉，泡水里几天就有根系了，到时候找个大一些的花盆种下去，记得上肥什么的，不怎么有虫也不需要搭架子，还是很简单的。没结果的时候当个绿化盆栽看，不比那些四季青差。不过种菠萝是个耗时间的活，而且外面卖的便宜又不少，所以小椎没打过它们的主意。

　　“哦。”南歌拿着递过来的竹签是插起来就往自己嘴里塞，一点都不虚情。

　　小椎也拿起另一根竹签，插上了一块橘黄的菠萝肉，一口咬了一半，菠萝独有的浓香占据了味觉，美味得似乎让人有种幸福的错感。这种橘红皮菠萝个头不大，全部切了皮和丁之后一个大概就六七两，大概四块钱一个，并不算贵。但是香味浓郁，口感甜滑，就是因为个头太小了产量不算高，现在种的人已经不多了，今天能买到算运气不错。小椎衷心的希望不需要有菠萝都自己种的那一天。

　　一盆十二片的菠萝两个人分着也就一会，南歌用纸巾擦擦手，继续敲打键盘，小椎心满意足的端着盆回到自己屋里，两只虎皮挨着站在笼角的架子上熟睡，心里一片安宁。

　　或许，是真的栽了吧。

　　小椎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，没有谁理所当然应该对你好，即使是你爱的，即使是血亲。

　　所以一旦有了一个目标，他很害怕，怕一个不小心，连当下都会毁掉。

　　毕竟这种感情，不该出现的。

　　可是有的时候，情不知何起，一往而深，难以自拔。

　　或许他一开始就栽在了南歌的那张脸上？还是没有正式见面之前，问他豌豆还会开花时候的惊疑。亦或者是门把上持续不断整整齐齐的豌豆军？年后到如今几十天一天未落下的陪伴？

　　想不明白，然后就干脆不想了。

　　南歌也不像是近期之内会娶妻生子的人，那么，或许他们可以这样过下去？没准过到他自己都腻味的时候，这种心动就自己消失了都不一定。

　　今日就是清明了，这几天小椎他们小区后面远处的那片山上总是白雾袅袅，车来人往。当初之所以关注到这个小区和这个面的房子，就是因为这里远远的能看到那一片山脉。

　　那片山叫莲花山，是他们附近城镇最集中的墓葬区，小椎的爷爷奶奶也在那。大概因为是本市地处平原，在这个城市里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那片山的山峰，有的时候小椎心情不好，就喜欢找个比较高的地方，远远的看着那座山，心里和爷爷奶奶念叨点什么。现在到了这个节庆，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这么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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