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白把头发剪短了,是贴着头皮剪的,短发把他苍白的脸色跟凹陷的脸颊暴露无遗,没了一丁点遮挡。
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赤裸的上半身,干瘪的胸膛,下巴上的胡茬,瘦枯的手臂。
怎么成了这样呢?季白在心里问自己。
季白越来越不喜欢照镜子,后来干脆把镜子拆了,包在泡沫箱子里塞在小书房的角落里。
他的烟瘾也越来越重,有时候连抽几根才能勉强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牧霖的话一直在他耳朵里回放,分手不可能吗?可又有什么办法呢?
如果他这一世真没一个好结局,他不想牧霖跟他上一世一样,那样的日子太痛苦了,他不想牧霖也经历一遍。
第三天下午,季白接到了姥爷的电话,问他牧霖到了没。
季白还懵着,“到哪?牧霖去哪了?”
刚说了一句,门铃就响了,季白捏着烟头抽了两口,跟姥爷说待会儿给他回就挂了电话。
房门一开,牧霖就看到季白嘴里叼着根烟,半眯着眼正在吸,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迷迷糊糊的,很快又移开眼。
隔着一层烟雾,你看我模糊,我看你也模糊。
牧霖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,看到季白愣在原地,像被定住了一样,嘴里叼着烟,保持着正在用力吸的动作,一直没停,直勾勾地看他。
巴黎并不冷,季白却穿着宽松的厚毛衣,正常大小的毛衣套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,又肥又大。
刚刚季白还晕乎乎的,没反应过来,他以为敲门的人是闻嘉樹,但眼前的人不是闻嘉樹,是牧霖。
他算是知道姥爷电话里问他的“牧霖到了没”是什么意思了,牧霖是来找他了。
牧霖夺下季白嘴里还在吸的烟,拇指跟食指捏着,把湿漉漉的烟头放进自己嘴里,用力抽了两口就抽到底了。
牧霖看清季白脸的时候,就明白了这段时间他突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。
季白脸是惨白的,像个久病不愈的人,站在那里,摇摇欲坠。
“牧……”季白一个字刚说出口,灰白的烟雾顺着他唇缝漏出来,意料之内,他被烟呛了一大口,弯着腰开始咳嗽。
屋里烟大,两个人的眼眶被熏得发酸。
牧霖也顾不得其他了,吐了嘴里的烟,把手机的行李箱往客厅里一扔,两步迈进客厅,扶着季白肩膀给他拍背。
牧霖手心里的肩膀薄薄的,不堪一碰,他一个手臂就能把季白整个人圈住,他甚至都不敢用力给季白拍背。
季白为什么变成这样牧霖猜不出来,心疼的同时心底又憋着一股气,闷得他胸口疼。
季白竟然不告诉他,但气过之后又有一股无边的无力感,他们隔了那么远,季白想告诉他,他又能做什么呢?“牧霖,你怎么来了?”季白一边咳嗽一边问。
“电话里我们没说清的事,只得来找你当面好好谈一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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