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勉登临寒山寺山门之时,申时刚过,怀揣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,他敲响了禅院的大门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了,一个白须白髯的老和尚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,走出门外。
此人生的剑眉虎目,一身破旧僧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,虽年过花甲,腰杆却笔直不输壮年,典型的久居上位之人所独有的气场,身上隐隐有一种不怒自威之势。
丁勉暗赞一声,好一个儒道高僧,此人应该便是曾经投笔从戎的张继无疑了。
“阿弥陀佛,不知施主来此,所谓何事?”老和尚上前打量了一圈丁勉,见后者一身落魄书生打扮,转而露出一丝微笑,面相也由怒目金刚变成了低眉菩萨。
明知故问,丁勉不由诽谤一句,随即躬身一礼,“小生姓丁名勉,本是进京赶考的学子,偶路此地,见天色已晚,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,让小生在此暂住一宿?”
“阿弥陀佛,今日本寺概不待客,还望施主见谅!”
老和尚一缕胸前长须,目中精光一闪而逝,“离此三里之北,有一庄园,庄主姓崔,平生最爱结交各方文人墨客,施主现在动身前往,或许还能赶上一顿酒宴!”
老和尚的心思,确切的说应该是张继,张继的心思,丁勉隐隐能够猜出些许。
综合前世宁姓书生的遭遇,不难看出张继为什么会在子时诵经了。
子时是天地间阴气最为浓郁的时候,他敢笃定,这张继从一开始便知道寒山寺内有邪祟横行。
一个刚正不阿的大儒倘若真心想除掉一方邪祟,那是分分钟的事,他之所以没有强行行事,恐怕也只有一个解释能说的通。
他下不去手,因此才会在每日子时敲钟诵经,为得便是渡化那邪祟。
至于寒山寺后来为什么会遭到天雷轰击,应该是因为邪祟的缘故。张继在世之时,还可以压制它,可若是他圆寂之后,事情便另当别论了。
直觉告诉丁勉,那两件佛宝极有可能与寒山寺内出没的邪祟有关,甚至宁姓书生的身份恐怕也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。
随即,丁勉再次施礼道,“小生所求只不过三尺之榻而已,还望老人家成全!”
他的意思很明显,不管你是得道高僧亦或者隐士大儒,我只不过想在此借宿一晚,绝无其他想法可言。
“阿弥陀佛,出家人不打诳语,一便是一,添不了第二笔!”张继固执得回绝道。
果真如此!
听到这,丁勉哪里还会不明白,看似偶遇此地的宁姓书生,定然和张继关系匪浅。
两件佛宝,一个阴差之位,岂会随意增与别人,这其中关窍,耐人寻味。
不过,即便如此,他也要奋力俱争,三世太长,他只争朝夕。
“搅扰大师了!”丁勉冲张继深深一辑,随即挺直腰杆,转身向山下走去。
一边走,一边朗声诵道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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