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西厢的崔旖儿被从屋中衣衫不整地带走,太子的率府卫与大明宫的金吾卫都撤了兵,府中那些莺莺燕燕才后知后觉今日发生之事究竟是什么。
显然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偷盗而已。
那惊魂未定的哭声仿佛仍在耳畔,几间房中的人慌忙将门窗关严,半根蜡烛也不点,生怕做了继崔旖儿后的第二只出头鸟。
四下沉寂,月黑风高,李裴边走边侧头望了望福南音,心头忽然便生出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头来。
长安暗流涌动,他不知道如今的安稳局面还能持续多久,也不知道福南音还会在这里待到何时,更不知道……
他低头往下处看了看,趁着福南音目光寻过来之前赶忙又佯装若无其事地抬起头,“长安的冬天不比漠北干冷,你这些日子还适应吗?”
“这都已经是第三个了,”福南音有些奇怪地望过去,“我以为……我与长安的二月还挺相熟的。”
李裴轻咳了一声,他不敢将那话说得太明白,只道:“若是哪有不舒服,别去找外面医馆的大夫,叫刘医工来给你看。”
可福南音却闻弦知意,不由怔了怔,此时才忽然意识到自从到了长安之后,他身上那些古怪的反应竟日渐减少了。从前三天两头便要吐一回;苦苦忍了一个月,好在如今至少不会每日头晕,亦不会饭前作呕。
朝堂纷杂多艰,福南音日日劳神那些明枪暗箭,并无暇注意这样的改变是何时发生的,正如他不知自己如何会孕吐一般,自然也不知道这反应如何就没了,便下意识以为那些医馆的庸医误诊,他只是有病,没有孕。
好在李裴对自己曾经这份猜想一无所知,不然定会以为他是疯了。
“随军的那位刘医工?”
可思及此处,福南音的心中又有几分复杂。谁也不知道六个月后会发生什么,在漠北多年养成的利己本性让他不愿为这个异数承担风险,此时他无疑是有几分庆幸的,可这种情绪里却掺杂了太多其他。比如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落。
“太医来质子府诊病不妥,况且……我身子已经无碍了。”
李裴脚步忽然定住。
刘医工从未对福南音滑脉之事断言。男子怀孕非同小可,他那般高明医术也只是说需同太医署的同僚会诊才知。只是回到长安后几番风波不定,此事便也随之耽搁了下来。
“当真没事了吗?”李裴又问了一遍,语气在今夜里是难得的认真,却也带了试探:“我见到你在漠北……”
想到那时两人的尴尬记忆,他又忽然改口,“在东宫的时候,吐过。”
福南音不知李裴看到多少,只是抬起头,笑意中带了几分故作的放松,“放心,已经好了。”
顿了顿,他又补了一句,“你看,长安的确是个好地方。”
他看不清李裴的神情,只是隔了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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