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他这么一板一眼起来,嘉宁只觉一颗心往下沉了沉。
“那日在龙船上,微臣对皇上的赐婚没有表示异议,是因为面对北凉求娶公主的虎视眈眈。微臣不能只想自己,自私将公主置于不顾。”
“顾侍郎的意思是……”嘉宁公主一噎,语气里染上些哀色。
“臣的意思是,既然心不在公主身上,犹豫蹉跎只会让公主耽于情爱,越陷越深。既如此,不如趁早坦白,还望公主体谅。”他的态度不卑不亢,深眸淡然而笃定,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赤诚。
嘉宁愣了愣,半晌才轻声问到,“那个人……是长平郡主么?”
顾荇之挑眉,略感意外地摇了摇头。
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,见他这么一表态,不知怎么的,嘉宁便想起数月前,他那场曾经闹得满金陵皆知的婚讯。
“难、难道……”嘉宁的脸色忽然白起来,犹豫道:“难道你还对那刺客念念不忘?”
此问一出,顾荇之只是静默地坐着,有荡漾的光晕落在他清俊的眉宇间。
他没有否认。
“可是……”嘉宁不死心,嗫嚅道:“她是刺客呀!你身为朝廷命官,怎么能娶一个刺客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忽然反应过来。
顾荇之既然甘愿为了一个刺客而不做这驸马,自然已是看淡了功名利禄,她再想以富贵荣华逼诱,也是于事无补。
一丝茫然袭来,嘉宁怔怔地看向顾荇之,问到,“也就是说,她现在与顾侍郎在一处么?”
沉默良久的顾荇之听到这句问才回神,薄唇上勾起一抹浅淡的笑,道:“在与不在,于顾某而言并无差别。若是在,微臣会用命去护她;若是不在,那微臣便用一生的时间去候她。”
话都说到这里,还有什么不懂的。
徽帝子嗣艰难,嘉宁又是嫡亲的公主,自小娇生惯养,没有受过一丁点儿委屈。
如今被自己心悦了许久的郎君亲口拒绝,一时只觉得面上绷不住,强忍眼泪抽噎了两声,便换来内侍宫婢匆匆走了。
顾荇之神色肃然,兀自坐在湖边的廊亭上吹了会儿风,才随着小黄门出了南祁宫。
待他回到顾府,已经是夕阳余晖的时刻。但这已是数月以来,福伯第一次见他回来的这样早。
马车停在正门外,福伯给他开的门。
顾荇之手里拿着一包东西,进门的时候似有些为难地想遮掩,不料福伯看不懂自家大人的小心思,如实道:“姑娘还没回呢。”
手里糖饼的纸包“刷啦”一声,顾荇之一脸被“抓包”的窘迫,将怀里藏不住的那个东西递给了福伯,讶异道:“不是嘱咐过可以不锁,但不能让她出门的么?”
福伯面露难色,踟蹰半天才道:“下午的时候宋世子来过了……”
虽然欲言又止,但顾荇之已然明白了过来。宋毓堂堂一个王世子要带个人走,别说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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